皖北、安庆钱漕事,未及细思,然既征钱漕,似宜以翁中丞为主,此等界限,不可尽弃。公意以为何如?希庵带二三营南来相助,务求阁下惠成之。非至急不肯为此举也。
复张凯章
所示经理新营之法,至为切当。然亦在九月内乃可行之。就其中声名尤为狼籍者,请再细查,当重惩之。贵营哨弁中,有善看地势者,饬将旌、绩交界之地看清。
次青分二营在丛山关失利,即日贼必破绩溪犯徽郡,务求贵军静镇不动。慎无徇人之请,分兵远出。狗逆从不先发,最善反客为主。贵军不可堕其术中,为贼所致也。旌、休交界,是贵军内后路;旌、太交界,是贵军外后路,不可被贼抄断。
卷之十三
复刘詹崖
顷奉惠书。诸多过奖之说,愧不敢当。老前辈里居奉母,锦堂色养,庆洽期颐。荷章绂之荣加,助莱衣之有耀,而维桑保障,无旷晨昏,似无所庸其瞻顾也。
示及林居日久,闾阎疾苦,蒿目心伤,此举如奉行不善,适以扰民等语,极是极是。侍家世寒素,深知一粒一丝之匪易。近年从事戎行,每驻扎之处,周历城乡,所见无不毁之屋,无不伐之树,无不破之富家,无不欺之穷民。大抵受害于贼者十之七八,受害于兵者亦有二三。喟然私叹,行军之害民,一至此乎!故每与将官委员告戒,总以禁止骚扰为第一义。虽行之未必有效,差幸与阁下来示意趣相同。
猥以不才,承乏珂乡,适值台旌督办团练,有同舟共济之谊。此后互相戒约,侍处如有扰民之政,敬求老前辈随时箴规;尊处如有扰民之事,侍亦当随时献替;所属官绅,亦互相董劝。我辈存一分之心,小民自纾一分之力。
团练一事,各省办法不同,议论亦异。约而言之,不外两端:有团而兼练者,有团而不练者。团而不练者,不敛银钱,不发口粮,仅仅稽查奸细,捆送土匪,即古来保甲之法;团而兼练者,必立营哨,必发口粮,可防本省,可剿外省,即今日官勇之法。国藩于咸丰二年冬,奉旨办团,即募乡勇一千零八十人,在省训练,分为三营,其营官为罗罗山、王璞山、邹岳屏三人,系在藩库支饷。馀皆团而不练,不敛民财。三年冬,造船添勇,始行开捐。老前辈此次兴办,可否仿照鄙人旧例,各属皆团而不练,以节糜费。独练千人以保吉、赣。如其训练得人,则渐次添募,亦极易事。如卓见以为然,则侍当具奏梗概,伏候复示施行。
江西遭六七等年大兵之后,元气未复。今北路则有侍与左、鲍诸军堵剿,东北则派屈道等防守,惟南路空虚。拟令周念慈招康勇三千,陈俊臣招桂勇三千,新授赣镇陈金鳌练兵三千,又于吉安练团勇一千,合为万人,请阁下主持其间,李小泉观察协同经理。兵虽不多,而逐日必操;饷虽不厚,而按月必楚。庶几南路缓急可恃,不致再被蹂躏。刍荛之见,伏候卓裁。
致李次青
丛山关二营失利,已飞致礼河四营速至徽郡,协同防守。务乞阁下静镇,不可远出迎剿。狗逆用兵,从不先发搦战,贵军亦不宜轻于出队,为彼所致,反主为客也。
徽城向来米少,此次绩溪若失,则米商必断。此间当设法运至休宁,殊恐缓不济急耳。
复李筱泉
来示所陈各情,实为切中要害,鄙人无以易之。大抵人才约有两种:高明者好顾体面,耻居人后。奖之以忠,则勉而为忠;许之以廉,则勉而为廉。若是者,当以吾前信之法行之,即薪水稍优,夸许稍过,冀有一二人才出乎其间,不妨略示假借。卑琐者,本无远志,但计锱铢。驭之以严则生惮,防之稍宽则日肆。若是者,当以来示之法行之,俾得循循于规矩之中。以官阶论,州县以上类多自爱,佐杂以下类多算细。以厘务论,大卡总局必求自爱之士,宜用鄙信之说;小卡分局不乏算细之员,宜用来信之说。位西之意,亦与两君相同,而鄙说要不可尽废,祈参用之。